☆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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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早上起這麽早，中午也沒睡覺，現在不困嗎”
中場休息二十分鐘，林澤熙坐到程星果旁邊，笑著問。
程星果從綿延不絕還飄著雪的回憶裏抽身，調侃說: “林大鋼琴家是對自己的表演沒信心嗎覺得是催眠曲”
“這種時候當催眠曲也不是不行，你到現在這個點還沒哈欠連天挺難得的。”
“我有這麽沒禮貌嗎”
“演出都有人睡覺呢，看個排練有什麽關系”林澤熙把手裏的礦泉水遞給她，問道: “困了嗎休息室裏有沙發，可以去睡會兒。”
“我不困。”
程星果接過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回想起來車上那失敗到家的嘗試，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攻略的問題還是林澤熙的問題。
包裏的那瓶水還剩下三分之二，正當程星果把手裏這瓶先放著，去拿包裏那瓶的時候，林澤熙忽然又從她手裏把礦泉水拿回去，擰開瓶蓋後遞了過來。
“”
程星果半瞇著眼睛，一臉迷惑。
盡管林澤熙並不是已經想明白了來時車上她不同尋常尋常的舉動是因為什麽，但戴青的那句“女孩子擰不擰得開瓶蓋和力氣大不大沒有關系”倒是記下了。
擰個瓶蓋子而已，那以後就都幫她擰吧。
但此一時彼一時，情況有變。
剛才林澤熙這麽做是溫柔回應，現在就是多管閑事了。
不僅沒被感謝，還挨了劈頭蓋臉的一通責怪: “我包裏那瓶都沒喝完，你又把這瓶開了幹什麽我讓你擰了嗎你是覺得我擰不開嗎我彈得了《冬風》我擰不開礦泉水瓶蓋是吧怎麽想的啊。”
“……”
林澤熙遞礦泉水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鮮明的喉結上下滾動，欲言又止。
並再次確認了她下午的意思絕對不是讓自己擰瓶蓋。
嘆了口氣後，程星果接過喝了兩小口後又把這瓶也放回了帆布包。
“我也有點想彈鋼協。”她心血來潮做白日大夢提了一嘴。
除非是樂團是她家出錢讚助的，要不然沒有傻子會跟彈得稀巴爛的業餘選手合作。
程星果也就是這麽突發奇想，真要她上她也丟不起這個人。
林澤熙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便打趣著說: “那我去問問指揮和首席接下來換你上去試試行不行。”
“你林澤熙有這麽大面子京城交響樂團是姓林嗎你給人家發工資”程星果沒好氣地白了一眼。
“不是音樂學院，又不參加比賽的話，想要和樂團合作彈鋼協有點難，但你們學校不是也有個交響樂團嗎可以試試看的。”
“還鋼協呢，我都不是團員，隔三差五把我拉過去打雜，當免費勞動力使喚。”
程星果擺擺手，一把辛酸淚流下來。
她大學正式參加的社團只有京大廣播電視臺，但是作為“名譽團員”，她分別在交響樂團，漢服社，辯論社，攝影社，音樂社等一眾社團裏都擁有姓名。
她儼然就是塊磚，哪裏需要就把她往哪裏搬。
反正哪裏需要湊人數了，辦活動要幫手了，要站臺都來找她。
程星果在京大裏因為甜美的長相，優異的成績還有超好相處的性格，人緣好得沒辦法，自然是各方爭搶的寶貝。
其中當屬交響樂團作為過分，因為室友兼好友趙晚音是裏面的小提琴手，抓壯丁當仁不讓就抓到她了。
客串鋼琴彈個背景音還算有個上臺露臉的機會，但經常是作為後勤人員，在演出排練的時候過去幫忙。
不過由於本身和交響樂團裏的人關系很好，她懂音樂也給交響樂團的音樂會當過主持人，所以雖然經常一肚子怨言覺得好歹得撈點餐補卻還是勤勤懇懇去了。
明天她得去學校就是因為有排練。
“大家都是非科班的業餘，能找到個指揮，還有老師過來教就不錯了。”
程星果撇撇嘴，為自家樂團的發展感到了擔憂。
一般的學校因為有音樂學院，交響樂團也都是音樂學院的學生組建的，無論是從規模，還是專業度上都還不錯。
不過京大沒有音樂學院，只是音樂愛好者們聚集起來圖個樂子。
成立也沒多少年，最開始就一草臺班子，人都湊不齊，後來學校稍微重視了點，納入了文藝工作建設裏。給撥了款，請了專業老師，指揮家過來，正規些了，水平也在逐步上升中，不過離能在全國大學的交響樂團比賽裏獲獎還差了十萬八千裏。
關於京大交響樂團的事情，林澤熙多多少少是聽程星果說過一些的， “業餘能夠組建樂團演出已經非常厲害了。”
“怎麽你想跟我們樂團合作”她見林澤熙似乎有些關心的樣子問。
林澤熙順著她的話點點頭說: “是的，我很期待。”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由我這個榮譽團長跟大家商量商量，看看以你的水平夠不夠格哈。”
程星果擅自把自己的地位從“榮譽團員”破格升級成了“榮譽團長”，說要對林澤熙的資格進行評估。
“還有考核不成”
“當然了，我們樂團那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合作的”程星果理直氣壯。
“好吧，那看來我還是學藝不精，需要精進才能有資格。”
兩人坐在偌大的音樂廳前排說這些和古典音樂有關系但不多的插科打諢。
盡管經常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沒兩三句話她就被氣得厲害，但程星果很喜歡這樣的狀態。
什麽都在想，但好像什麽也不用想，不過腦子說些有的沒的的廢話，爭辯幾句，無理取鬧幾句，天馬行空幾句，然後等著旁邊人的回應。
就像是天邊的雲，漂浮的空氣，拂面的微風一般稀松平常，卻又舒適不已。
林澤熙昨天說和她一起的話，刮完一千一百張刮刮樂也不會覺得無趣。
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只要林澤熙在她身邊，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天邊的雲看起來也會像兔子，漂浮空氣裏的塵埃成了星屑，而拂面的微風也夾雜著淡淡香氣。
“晚上想吃什麽戴青說要一起吃飯，選個你想吃的吧。”
“我隨便，你問青青姐想吃什麽就行，我都可以的。”
“那就擼串吧，感覺好久沒去了。”
林澤熙起身笑笑，思考了一會兒後說了個能在她心裏排前三的選擇。
每次都是如此，她說的每一個“隨便”總是能被林澤熙變成具體且滿意的答案。
這樣的人，要怎麽才能不喜歡上呢。
------
下半場排練時，程星果和趙晚音在微信上聊了幾句明天的安排。
她在《天空之城》裏有一段一分鐘的獨奏和一段一分三十秒的協奏，總共兩分三十秒的出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幹坐到結束。
關於這點她提出過疑問，反正也沒她什麽事了，能不能兩分三十秒後直接開溜，要不然坐上面啥也不幹太尷尬。她連眼睛該看哪裏，兩只手該放哪裏都不知道。
觀眾們也會有疑問這人到底幹啥的。
但被全票否決了，大家說當個吉祥物就行。
交響樂團不是說只演奏古典音樂，很多現代的交響組曲也在曲目內，甚至這才是年輕人喜聞樂見的主流。
兩分三十秒的內容沒有任何難度，甚至都沒有練習的必要，程星果象征性地過了一遍譜子後就當練完了。
掰扯了幾句後，趙晚音把話題說到了八卦上: 【我跟你說，江肆百分之百喜歡你】
程星果看著屏幕上這一行字，連唯一的標點符號都覺得離譜，反駁說: 【瞎說什麽，絕對不可能好吧】
江肆在京大也算是風雲人物，機械系高材生，一米八的大高個，帥氣陽光，運動拿手，成績拔尖，各種競賽獎拿到手軟，社團活動積極分子，和誰都能處融洽。
兩人同為京大廣播電視臺的成員，不少工作都是一起的，性格投機，私下裏關系也很好。
倒是有不少小道消息說兩人在一起了，畢竟是畫風都和周圍不同的人。采訪出外景，社團迎新晚會住持等一眾活動搭檔時都養眼得很。
不過趙晚音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覺得她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傻子都能看出江肆對她的心意，那名為“喜歡”的眼神再明顯不過了。
趙晚音: 【你是不是瞎啊這看不出來嗎】
程星果: 【我不瞎，所以看出來了絕對不可能】
趙晚音: 【我真的服氣，下次我給你照個照片吧，你看看每次你倆站在一起時他看你的眼神，就差把喜歡寫腦門上了，完全容不下別人。而且他如果不喜歡你，他對你這麽好是腦子有病嗎】
程星果: 【不要亂講啊，你這是汙蔑。他本來就是樂於助人的那類，對大家都很照顧】
趙晚音: 【行行行，那你就等著吧，三個月內他不和你表白我名字倒過來寫!】
程星果是真的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趙晚音會覺得江肆對她有意思，有沒有意思她一個當事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如果真有這種情況，她早就離得遠遠的了。
事實就是沒有，純屬捏造，侮辱了純潔的友誼。
又掰扯了幾句，誰也無法說服誰，趙晚音直接又問: 【那你對江肆有意思嗎】
程星果看著這個問題是哭笑不得，到底眼睛要瞎到什麽地步才能這麽覺得。
正想打一屏幕的問號表示不理解之時，身旁忽然傳來林澤熙的一聲: “和朋友聊天嗎”
————————
本章的音樂小知識:
古典音樂該如何入門
聽個音樂而已還要入門就很好笑，既不是樂評人也不是演奏家和作曲家，哪裏需要什麽前提知識。
所有創作的本質都是作者個人思想的輸出，音樂也好，美術也好，文字也好，但是一旦作品呈現出來之後，就已經和創作者無關了。你看到，聽到時覺得它是什麽樣的，它就是什麽樣的。
歷史文化，時代背景，說到底只是輔助，重要的是你覺得它好看，好聽就足夠了。
你管貝多芬，莫紮特，柴可夫斯基，肖邦想要傳達什麽幹啥呢有興趣去了解解，沒興趣單純覺得旋律好聽也綽綽有餘了。
我們現在看到的什麽《革命練習曲》， 《月光奏鳴曲》， 《土耳其進行曲》這些名字都不是作者自己加的，是後人為了傳播給作品加上的俗名。你聽到了月光，她聽到了暴風雨，他聽到了黎明，一千個哈姆雷特有什麽不好的。
但如果要安利的話，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和貝多芬《悲愴奏鳴曲》我認為是必聽的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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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當催眠曲也不是不行，你到現在這個點還沒哈欠連天挺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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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學校因為有音樂學院，交響樂團也都是音樂學院的學生組建的，無論是從規模，還是專業度上都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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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林澤熙在她身邊，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天邊的雲看起來也會像兔子，漂浮空氣裏的塵埃成了星屑，而拂面的微風也夾雜著淡淡香氣。
“晚上想吃什麽戴青說要一起吃飯，選個你想吃的吧。”
“我隨便，你問青青姐想吃什麽就行，我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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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要怎麽才能不喜歡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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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天空之城》裏有一段一分鐘的獨奏和一段一分三十秒的協奏，總共兩分三十秒的出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幹坐到結束。
關於這點她提出過疑問，反正也沒她什麽事了，能不能兩分三十秒後直接開溜，要不然坐上面啥也不幹太尷尬。她連眼睛該看哪裏，兩只手該放哪裏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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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果看著屏幕上這一行字，連唯一的標點符號都覺得離譜，反駁說: 【瞎說什麽，絕對不可能好吧】
江肆在京大也算是風雲人物，機械系高材生，一米八的大高個，帥氣陽光，運動拿手，成績拔尖，各種競賽獎拿到手軟，社團活動積極分子，和誰都能處融洽。
兩人同為京大廣播電視臺的成員，不少工作都是一起的，性格投機，私下裏關系也很好。
倒是有不少小道消息說兩人在一起了，畢竟是畫風都和周圍不同的人。采訪出外景，社團迎新晚會住持等一眾活動搭檔時都養眼得很。
不過趙晚音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覺得她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傻子都能看出江肆對她的心意，那名為“喜歡”的眼神再明顯不過了。
趙晚音: 【你是不是瞎啊這看不出來嗎】
程星果: 【我不瞎，所以看出來了絕對不可能】
趙晚音: 【我真的服氣，下次我給你照個照片吧，你看看每次你倆站在一起時他看你的眼神，就差把喜歡寫腦門上了，完全容不下別人。而且他如果不喜歡你，他對你這麽好是腦子有病嗎】
程星果: 【不要亂講啊，你這是汙蔑。他本來就是樂於助人的那類，對大家都很照顧】
趙晚音: 【行行行，那你就等著吧，三個月內他不和你表白我名字倒過來寫!】
程星果是真的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麽趙晚音會覺得江肆對她有意思，有沒有意思她一個當事人難道看不出來嗎
如果真有這種情況，她早就離得遠遠的了。
事實就是沒有，純屬捏造，侮辱了純潔的友誼。
又掰扯了幾句，誰也無法說服誰，趙晚音直接又問: 【那你對江肆有意思嗎】
程星果看著這個問題是哭笑不得，到底眼睛要瞎到什麽地步才能這麽覺得。
正想打一屏幕的問號表示不理解之時，身旁忽然傳來林澤熙的一聲: “和朋友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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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個音樂而已還要入門就很好笑，既不是樂評人也不是演奏家和作曲家，哪裏需要什麽前提知識。
所有創作的本質都是作者個人思想的輸出，音樂也好，美術也好，文字也好，但是一旦作品呈現出來之後，就已經和創作者無關了。你看到，聽到時覺得它是什麽樣的，它就是什麽樣的。
歷史文化，時代背景，說到底只是輔助，重要的是你覺得它好看，好聽就足夠了。
你管貝多芬，莫紮特，柴可夫斯基，肖邦想要傳達什麽幹啥呢有興趣去了解解，沒興趣單純覺得旋律好聽也綽綽有餘了。
我們現在看到的什麽《革命練習曲》， 《月光奏鳴曲》， 《土耳其進行曲》這些名字都不是作者自己加的，是後人為了傳播給作品加上的俗名。你聽到了月光，她聽到了暴風雨，他聽到了黎明，一千個哈姆雷特有什麽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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